1、一切希望都帶著注釋，一切信仰都帶著。

2、你沒有如期歸來，而這正是離別的意義。

3、當一個小人物沖向大時代，有多少傷害埋伏左右。

4、人們在古老的壁畫里，默默地永生，默默地死去。

5、藝術是宿命的，就是誠實的，所以它是值錢的。

6、一個人的行走范圍，就是他的世界。

7、不懂得傳統的人正如沒有地圖的旅行者，不可能遠行。

8、我不想安慰你，在顫抖的楓葉上寫滿關于春天的謊言。

9、從星星的彈孔里，將流出血紅的黎明。

10、其實我們都生活在誤解中，只是有人不在乎這種誤解罷了。

11、詩歌是一種憂郁的媒體，而詩人的使命是孤獨的。

12、彼時，浪花變得柔軟，細小的鳥在海上閃耀。

13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，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。

14、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，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。

15、如果海洋注定要決堤，就讓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。

16、當鳥路界定天空，你回望那落日，消失中呈現的是時間的玫瑰。

17、在深淵的邊緣上，你守護我每一個孤獨的夢。

18、所有權力都有腐蝕作用，絕對權力有絕對的腐蝕作用。

19、如果你是條船，漂泊就是你的命運，可別靠岸。

20、我來到這個世界，為了看看太陽和藍色的地線。

21、從賣氣球的人那里，每個孩子牽走一個心愿。

22、如今我們深夜飲酒，杯子碰到一起，都是夢破碎的聲音。

23、生活是一次機會，僅僅一次，誰校對時間，誰就會突然老去。

24、人在的時候，總以為有機會，其實人生就是減法，見一面就少一面。

25、當筆畫出地線，你被東方之鑼驚醒，回聲中開放的是時間玫瑰。

26、鏡中永遠是此刻，此刻通向重生之門，那門開向大海，時間的玫瑰。

27、當守門人沉睡，你和風暴一起轉身，擁抱中老去的是時間的玫瑰。

28、假如有一天你也不免凋殘，我只有個簡單的希望：保持著初放時的安祥。

29、當刀在水中折彎，你踏笛聲過橋，密謀中哭喊的是時間的玫瑰。

30、“我沒夠到云彩，但并不意味云彩不存在。”藝術并非愛好，而是死亡的召喚。

31、是的，我們自以為與時俱進，其實在不斷后退，一直退到我們出發的地方。

32、籠中的鳥需要散步，夢游者需要貧血的陽光，道路撞擊在一起，需要等的對話。

33、春天是沒有國籍的，白云是世界的公民。和人類言歸于好吧，我的歌聲。

34、看來這個世界上顯然是差異先于認同，而認同往往是對差異的矯飾而已。

35、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，遠離北京使我重新辨認北京，知道它的天地、界限及可能的外延。

36、是筆在絕望中開花，是花反抗著必然的旅程，是愛的光線醒來，照亮零度以上的風景。

37、一切都是命運，一切都是煙云，一切都是沒有結局的開始，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。

38、其實娛樂是跟空虛綁在一起的，像工作一樣也是時間的填充物，不可能帶來真正的清閑。

39、我打開城門，歡迎四海漂泊的游子，歡迎無家可歸的孤魂，歡迎所有好奇的客人們。

40、有時深夜難眠，兀自茫然：父母風燭殘年，兒女隨我漂泊，社稷變遷，美人色衰，而我卻一意孤行。

41、我有時覺得他像個舊時代的騎士，懷舊、多疑、忠誠、表面玩世不恭，內心帶有完成某種使命的隱秘沖動。

42、一個燈籠遵循的是，冬天古老的法則；我徑直走向你，你展開的歷史折扇，合上是孤獨的歌。

43、洛爾加曾這樣描述紐約：“這城市有兩個因素一下子俘虜旅行者：超人的建筑和瘋狂的節奏。幾何與苦悶。

44、我和這個世界不熟。這并非是我撕裂的原因。我依舊有很多完整，至少我要成全我自己。

45、你順手挽住火焰，化作漫天大雪，把酒臨風，你和中國一起老去，大門口的陌生人，正砸響門環。

46、我悟出權力本來就是不講理的——蟑螂就是海米；也悟出要造反，內心必須強大到足以承受任何后果才行。

47、告訴你吧，世界，我不相信，縱使你腳下有一千名挑戰者，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。

48、散文與漂泊之間，按時髦說法，有一種互文關系：散文是在文字中的漂泊，而漂泊是地理與社會意義上的書寫。

49、那時我們有夢，關于文學，關于愛情，關于穿越世界的旅行。如今我們深夜飲酒，杯子碰到一起，都是夢破碎的聲音。

50、他的反抗是個人的，他相信任何形式的集體反抗最終必與權力結盟，任何以自由為名的造反都將走向奴役之路。

51、中國人在西方，最要命的是孤獨，那深刻的孤獨。人家自打生下來就懂，咱中國人得學，這一課還沒法教，得靠自己體會。

52、我們是時間，為了成為時間，我們從來沒有結束過生活，總是將要生活。將要生活？那是什么！我不知道。

53、醒來是自由，那是星辰間的矛盾。門在抵抗歲月，絲綢卷走了吶喊，我是被你否認的身份，從心里關上的燈。

54、有時想想，這種現代化的洗腦，比集權主義的洗腦更可怕，因為人們完全喪失了反抗意識，認為這一切是天經地義的。

55、人總是自以為經歷的風暴是衛衣的，且自詡為風暴，想把下一代也吹得東搖西晃。下一代怎么活法？這是他們自己要回答的問題。

56、自然本身說到底就是沉默的，喧囂和噪音最后還得歸于沉默；喧囂打擾了事物的本質，而沉默使人回歸進自己。

57、世界小得像一條街的布景，我們相遇了，你點點頭，省略了所有的往事，省略了問候。也許歡樂只是一個過程，一切都已經結束。

58、八十年代是“連接兩個夜晚的白色走廊”，雖說陰影重重險象環生，但人們似乎充滿希望，直到進入一個更讓人迷失的夜晚。

59、走吧，眼睛望著同一片天空，心敲擊著暮色的鼓。走吧，我們沒有失去記憶，我們去尋找生命的湖。走吧，路呵路，飄滿了紅。

60、說實話離開故鄉久了，家的概念變得混亂。有時我在他鄉的天空下開車，會突然感到納悶：我在哪兒？這就是我家嗎？我家，在不同的路標之間。

61、過去的受害者也可能成為今天的暴君。這是人性的黑暗，冤冤相報的黑暗，讓人沉溺其中的仇恨的黑暗。而作家正是穿越這黑暗的旅行者。

62、一生中，我多次撒謊，卻始終誠實地遵守著，一個兒時的諾言。因此，那與孩子的心，不能相容的世界，再也沒有饒恕過我。

63、街燈搖曳，人影聚散，詞語迷失在夜空中。有時候我覺得朗誦并非為了讓聲音留下痕跡，而是為了消失，特別是消失在異地他鄉，歸于虛無，那是一種能量的釋放。

64、一個學習孤獨的人先得有雙敏銳的耳朵。怎么說，就得先靜下心來，才能與孤獨相處，取得衡點。天空吸收著水分，越來越藍，藍得醉人，那是畫家調不出來的顏色。

65、那天見著紐約的月亮，也嚇我一跳。它出奇不意地卡在兩棟高樓之間，其大其亮，怎么琢磨怎么不對。如果讓紐約的孩子畫月亮，多半不圓，被水泥玻璃切削得迤邐歪斜。

66、有時一道深淵隔開星期二和星期三，而26年會轉瞬即逝。時間不是直線，它甚于迷宮，如果緊貼墻上的某個地方，你會聽到匆忙的腳步和語音，你會聽到自己從墻的另一邊走過。

67、最讓我困惑不解的是：一放電影，銀幕后的宮墻綠瓦就消失了。我追問父親，但由于表達不清，所答非所問。后來才明白竟有兩個世界——銀幕上的世界暫時遮蔽了現實世界。

68、旅行是一種生活方式。一個旅行者，他的生活總是處于出發與抵達之間。從哪兒來到哪兒去都無所謂，重要的是持未知態度，在漂泊中把握自己，對，一無所有地漂泊。

69、所謂讀法，就是把殺雞宰羊的聲音與觸電的感覺混在一起。那時代的標準發音，趕上這會兒，準以為神經有毛病。看來郭路生挺正常，是我們的時代瘋了。

70、人生就是減法，見一面，少一面茶帶來的記憶就是和酒不同，清爽明澈同代人久別重逢就撲通照鏡子：你看人家多老，你就有多老石板路通向過去，讓人想到時間的磨礪。

71、我喜歡在大街上閑逛，無所事事。在成人的世界中有一種被忽略的安全感。只要不仰視，看到的都是胸以下的部分，不必為長得太丑的人難過，也不必為人間喜怒哀樂分心。

72、我忽然想穿過二十年歲月的重重迷霧，回到那個白洋淀的早晨。在蘆葦隨風起伏的岸邊，也許我該說點別的，比如，"如果你是條船，漂泊就是你的命運，可別靠岸。

73、蓬皮杜中心是法國政客對未來的一個承諾，除了為自己建造紀念碑外，這種承諾具有某種游戲性，不可認真。而正是這種游戲性成為法國文化的要素之一，從法國電影、時裝表演到哲學思辨。

74、歲月如男孩呼嘯成群，分三路包抄，靈活的小腿伴隨咚咚腳步聲，登堂入室，最后消失在西邊操場的塵埃中。我們教室緊把著操場入口處。我熟知那腳步聲——歲月的去向與動靜。

75、在美國混久了，找到工作，買輛好車并不算什么，但也往往失去了新鮮感。想想當你第一次合法的坐在方向盤前，打火，掛檔，輕踩油門，車身向前躍去，景物如行云流水，只有紅燈和才能攔住。

76、有時深夜難眠，兀自茫然：父母風燭殘年，兒女隨我漂泊，社稷變遷，美人色衰，而我卻一意孤行。這不僅僅是地理上，而是歷史與意志、文化與反叛意義上的出走。這或許是命中注定的。

77、那時我們還年輕。穿過殘垣斷壁蒼松古柏，我們來到山崖上。沐浴著夕陽，心靜如水，我們向云霧飄蕩的遠方眺望。其實啥也看不到，生活的悲歡離合遠在地線以外，而眺望是一種青春的姿態。

78、讀書讓我們明白，世界很大，我們很小。世界本來就是個壞世界，既不因我們把它想得太好而好，也不因我們把它想得太壞而太壞，但"壞"是一塊誰也搬不動的大石頭，只要我們還活著。

79、其實烏鴉和人有一種共生關系，它們熱愛人類，循其足跡，蹭吃蹭喝。有人類的弱點，怕孤獨，呼嘯成群。它們肯定有自己的社會結構，只不過人對此沒有耐心罷了：天下烏鴉一般黑。

80、“國際主義”與“全球化”是不同年代的時髦用語，乍聽起來大同小異，實則有天壤之別。“國際主義”是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，“全球化”是不明國籍的富人合伙坑蒙拐騙。

81、人生一世，草木一秋，我們就跟大樹上的葉子一樣，早晚會枯黃隕落。樹葉雖小但見證了春秋，既目睹了繁花似錦，也目睹了大樹凋零。我們都是很相似的樹葉，因為人生就是這樣，生老病死是誰都要經過的。

82、兩年前，在以和詩歌為專題的討論會上，一位著名的黑人詩人在演講中，盼望著大火為詩歌帶來一個嶄新的世界。艾略特冷冷地反駁說，大火只能燒死詩人，是摧毀良心，制造血腥的悲劇。

83、所謂通才，不僅指在學問上博大精深，更重要的是對歷史對人生的徹悟和關懷。與通才相對應的是專才，這就是充斥今日的那些所謂專家們。他們專業越分越細，路越走越窄，所掌握的知識純粹用來混飯的。